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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、第 12 章(1/1)

  陈廷敬不服气,“你少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,我有爹有妈那不跟没有一样吗,你又不喜欢他,跟他牵扯个什么劲儿,”,他自己说着就反映过来,“操,你别就是争人家东西自个儿高兴吧?”
  也不怪陈廷敬这么想,苏灿从小到大就不正常,原本他以为是因为原生家庭的缺失,才导致他现在这个样儿,这几年他也看清了,苏灿从根儿上就是歪的,对齐庶苏灿跟自己不一样,只是对他单纯的占有,不带任何感情。
  或者说,跟苏灿这个人谈感情,那就单纯是自己想不开。
  “懒得跟你说,”陈廷敬扯了膀子想走,虽然同是Alpha,但是最近他发现只要跟苏灿离得近了自己就胸闷头晕,搁哪儿哪儿都不舒服,尤其是现在两个人之间没留多少缝儿,苏灿话又说的绝,他现在身心都不得劲儿。
  “我从小也不是被吓大的,你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,别碍着我什么事儿,齐庶我也是要定了,你有本事让他自己选啊,看看他是要你这个落魄少爷,还是愿意跟着我到肆意洒脱,”陈廷敬放了狠话,他虽然天赋级别不如苏灿,但怎么着也是一阶上下晃荡,就算现在动手,指不定谁占上风,要说怂,还轮不到他。
  “哟,怎么不说话,你他妈――” 陈廷敬话就说了一半儿,突然身子往下沉,周围气压陡然变重,压得他两个膝盖根本离不开地面,膝盖骨磕在地面上的声音震得他耳朵都疼,“操,妈的苏灿――”陈廷敬这几句话说的费劲,声音从嗓子眼儿里往外抽的时候拉扯心肺,说一句全身都疼。
  这种感觉他不算陌生,Alpha的场控。
  成年Alpha场控是出生开始从基因里带来的,只是未成年之前跟基测点一样,没法估计,只有成年之后成为稳定形态,才会展现最原始水平。
  Aplha的场控对其他Alpha来说是震慑,对于相对弱势的Omega来说,就意味着绝对的命令。
  陈廷敬自己嘟囔了一大堆,苏灿一句话也不接。
  他插兜点着脚往下蹲,底下的陈廷敬直接连头都抬不起来,僵着自己的脖子骂,“□□大爷,你他妈有种把场控收了,作弊谁不会啊,肉打肉还指不定谁经不经磕呢。”
  外头天儿冷,陈廷敬的鼻尖儿冻得通红,说着话,鼻涕直往外冒,但是脖子后面全是汗,他知道苏灿打架下死手,也不稀罕他留多少情面,但就是掌控这件事儿,他吃亏。
  几乎所有成年的Alpha觉醒属性之后都会带着掌控,这是最直观的力量性较量,没有技巧,单纯就是使人屈服的力量,但是如果抛开这层不算,在一些场控被屏蔽的场合,场控强的人未必就输不了。
  所以陈廷敬不服,他从7岁开始就跟着他爹学习格斗技巧,单纯干架,他觉得稳。
  所以Alpha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默认场控就是天生自带的作弊器,打架时候用这个,遭人嫌弃。
  “我就问你敢不敢,”陈廷敬硬撑着,自己抬头,基本上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后背上,在勉强能看得见苏灿卫衣上滴溜溜乱晃的纤绳儿。
  “话多,”苏灿一只手按着他的头,扯着头发往上拽,“说人话听不懂?齐庶你动不了,”苏灿说完直接撒了人,起身站着,一双厚实的黑靴子直接顶在陈廷敬的胃上,“把你的眼神收收,再来找他,下回不踢这儿了。”苏灿把脚尖儿移到陈廷敬脑袋上,对方的头发收拾的干净利索,还能看见细致的梳子纹路,只不过被苏灿这么一踩,乱了不少,“下次就是这儿。”
  苏灿两脚在上面轻轻一搓,撤了脚底下就是一双瞪着能喷火的眼睛,陈廷敬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,只能从嗓子里发出类似于野兽低沉的吼叫,苏灿盯着他的眼神瞧,原本打算说了话就走,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。
  这个眼神很棒。
  透露着杀戮的快意。
  “现在是不是特想打我?”苏灿边说边捡了路边的石子儿握在掌心,顶着带锋的那一边儿,就往肉里钻,“收了场空跟我继续。”
  陈廷敬几乎是在身上的压力,消失的一瞬间,直接甩了拳头,但是到底也没往苏灿身上落,因为中间隔了个人。
  齐庶回来了。
  他刚才那一拳就结结实实砸在对方胸口上,陈廷敬先是一愣,等瞅见齐庶身后的苏灿,直接站起来就骂,“你护犊子有瘾啊,让我打一拳头怎么着啊?”
  “小孩儿打架就是不对,他我回头教育,”齐庶站的稳,挨了一拳,面上也没什么反应,只是左手从身后拉着苏灿,微微朝他手心里按劲儿,对方才懒洋洋站着。
  “你知道他怎么想的吗?”陈廷敬瞪着自己两边的领子,抹了把脸,陈廷敬长得不差,尤其是眉眼微微朝上吊,生气的时候眼角泛红,看着都委屈,“他就是想一辈子耗死你,一辈子把你当佣人使唤,我都看明白的事儿,你怎么就不懂呢?”
  齐庶用肩膀挡住身子后面的苏灿,明显觉得身后的人有点躁动,对于陈廷敬的话,他就是不接,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雪,好声好气劝着人回去,“以后别玩儿太大,年轻气盛,搁在你们现在这个年纪,说得通,但不合适。”
  其实我知道陈廷敬的脾气,争强好胜,不肯低头,两年前单论资质他远超苏灿一大截儿,所以他心里的那股傲气儿到现在平不回来。
  “陈叔找你,叫你早点回去,”齐庶最后说着转了个身,觉得自己手上发凉,低头就看见5个指缝里咕咕冒血,只是轻皱了下眉头,也没多说话,等着陈廷敬走了,才拉着苏灿上了车。
  陈廷敬最忌讳他爸,但凡有事儿提这个名字就能支唤他。
  苏灿自始至终都没说话,最后跟着齐庶上了车。
  “抬起来看看,”齐庶从车上先是用胳膊撑着苏灿半只手,另一只手找凝血剂,“先别动。”
  “用不着,”苏灿抽了手,攥着手掌心往窗外伸,垫在玻璃上放血,“淌会儿就成。”
  “还是收不了?”齐庶准了神从车上捡了干净衣服往苏灿腿上放,“先换上,找一趟桑一渡。”
  “换衣服不是我的事儿,”苏灿左手抽了半卷儿手纸,往自己掌心一抹,才把手收回来,之后就这么撑着,盯着齐庶看,“你忘了?”
  车里空间不算大,坐上两个成年人就没多少剩余的空间,苏灿照样儿等着齐庶帮他换衣服。
  在他记忆里,这种事儿理所应当。
  齐庶得这么干,他一直都这么干。
  “挤,”齐庶照实了说,撑着胳膊看了眼车顶,苏灿的头顶几乎齐平,能找到让他伸开的手的距离都难,“自己先换着。”
  “齐庶,”苏灿扭头,单手扯着他胳膊,“你过来还是我过去?”
  “嗯?”齐庶还没理解苏灿什么意思,自己胳膊就被他攥着过去,之后整个身子盖在苏灿身上,两个人就脸对着脸,“我没想耗着你,”苏灿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,“衣服得你给我穿,”苏灿兜着人,手搁在齐庶身子后头。
  他第一知道齐庶的西装面儿上原来这么凉,而且动作大了之后就会有点儿紧,嘴上说,“陈廷敬他不懂。”
  齐庶来之则安,顺着他说,“他是不懂,”说着就把苏灿的卫衣照着头顶翻过去,苏灿头发乱了,他头发微微有点儿长,带有点儿卷,不怎么好打理,齐庶就伸手在他头上抓了两把,底下的苏灿突然闭了眼,环着手把搂着齐庶的腰,整张脸朝他身上埋。
  也不说话,就这么抱着。
  齐庶手上拿好的外套一时悬在空儿里没地儿搁,就只能先晾在手里,就这么等了他一会儿。
  “齐庶,”苏灿闷着出声儿,又抬着脸问,“你是不是特想走。”
  苏灿的眼睛黑的纯粹,头发蹭盖着一只眼,说话带着潮气,上头光着就会闷嗓说话,齐庶不自在别过脸,揉他道,“傻话。”
  齐庶没打算走。
  他一生幻想过很多种可能,唯独这件事儿,齐庶没想过。
  “穿上衣服,先去找――”齐庶话说了一半儿,耳朵上一热。
  苏灿的两只手就扣在上头,被隔绝的空气里搅他耳朵嗡嗡发响。
  苏灿微微弓着腰,脸跟齐庶齐平,
  “以前你跟我说过,”
  “这样就听不见别人说话。”
  齐庶想起来了,苏灿小的时候外头的人说话难听,也不管小孩儿听不听得懂,有些人就当着苏灿的面儿朝他竖指头,十来岁的小孩儿好胜心强,听不惯就跟人家打架,回家衣服就没有干净的时候,齐庶只是在人回来的时候,抱着人把衣服换了,洗干净了往床上搁,然后两只手搓热给小孩捂上耳朵。
  苏灿现在大了,也知道以前自己那一套只不过是用来逗人的把戏。
  齐庶就抬头等着,等着苏灿说话。
  车里开着暖气,风口儿的空气吹过苏灿微微翘动的头发,最后才到了齐庶的眼睛上,他等了一会儿见苏灿不说话,就扯着衣服的两条袖子往苏灿身上搁,“冷。”
  “齐庶,”苏灿在齐庶身上动了动,他几乎是收了所有带有攻击性的气息,最后也只是说了几个字,
  “那你别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