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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十三号,星期五(1/1)

  五月底的连阳市,天气闷热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  一身穿警服的女人推门走进办公室,只见她把手中的文件夹重重的摔在桌子上:“这案子谁愿意负责,谁来负责,老娘不干了!”

  “姗姗,火气还是那么大,来,喝杯茶,消消气!”男人一边说,一边把手中的水杯递给她。

  女人一把拍开了水杯,怒道:“案子都破了,非得让我们出什么痕检报告,写了一次又一次,一会格式不合格,一会措辞不对劲。我又不是写作文呢,哪有那么多国际时间陪他过家家?”

  捧着热水杯的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,贱兮兮的说:“你就知足吧!看程队,头发都薅掉了一箩筐,尸检报告才写了四个字!”

  女人凑过去看了一眼,尸检报告真就写了四个大字——“尸检报告”。

  ……

  事情还要追溯到半个月前的五月十三号。

  午休时间刚过,杨姗姗和张毅两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打游戏。

  “姗姗,给我套个盾……我靠,你套你自己身上干啥?过来,用你的二技能打他,一下就行……我了个去!这你都能打歪?”

  十分钟后,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红色的大字,失败。

  张毅把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,怒道:“杨姗姗,你还能再坑一点吗?我他娘的从钻石被你坑到了白金!”

  “如果你想,我可以试试!”杨姗姗一边鼓捣手机,一边开口道。

  张毅双手抱头,哀嚎着:“姑奶奶,我求求你放过我吧!”

  话音刚落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
  “咚咚咚!”

  程峰站在门口,轻叩三下门板:“西南城郊发现了一具坠楼女尸,出现场!”

  张毅一边起身,一边苦着脸问:“程队,跳楼不是自杀吗?用不着我们吧!”

  “是坠楼,不是跳楼,现场法医断定是他杀!”程峰回道。

  撇了撇嘴,张毅心想,十三号,星期五,这黑色星期五,也不知是赶巧还是真的就那么邪乎。

  一行三人不过十分钟便到了案发现场,那是一个大概有二三十年房龄的老旧小区,虽说是上班时间,警戒线外却还是布满了围观的群众。

  “麻烦让一让,警察!”三人一边往里挤,一边吼道。

  围观的人根本却没让路的意思,三人只好硬生生挤进去。

  等真的挤进去,那已经是好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。

  理了理身上的警服,杨姗姗刚打算开口,一大腹便便的男人走过来,急忙开口道:“程队,你们可算来了!”

  程峰微微皱眉,问:“尸体呢?”

  “那呢!”男人指了指地上趴伏着的尸体,继续道:“确定没有生命体征,年纪大概十三四岁上下……”

  程峰抬手阻止了男人的话,他抬起头看了看,眉心的“川”字更加明显了。

  五月中的天气已经开始转热,可这楼上住户不知是因为晦气,还是本来就关着,窗户左右是没有一扇开着。

  带上手套,掀开白布,整个动作一气呵成。

  程峰抬起地上女尸的头仔细查看了一番,头部的损伤极为严重,头盖骨凹陷,脑浆都有一部分流了出来,反观身体上除了一部分擦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痕。

  女尸大头朝下落地,断定是他杀也不是不无理由。

  “尸体的身份确定了吗?”

  “301的住户,和父母同住,我们上去敲过门,也试着联系过他们,没有任何收获。”

  程峰应了一声,站起身来朝着杨姗姗和张毅开口道:“姗姗,大毅!你们两个上楼看看!”

  “是!”

  两人应了一声便走上楼去。

  刚刚上了一层,张毅便问:“楼上不是没人吗?让我们上来干啥?”

  “女孩被杀,父母都联系不上,你还不懂?”杨姗姗冷着脸回答。

  张毅撇着嘴摇了摇头,他是真的不懂。

  到了三楼,隔着门两人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常人可能不会察觉,但常年与凶案现场为伍的两人,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。

  杨姗姗指着老式防盗门的锁孔,道:“没有被破坏的痕迹,拍照!”

  “咔嚓,咔嚓!”

  对着锁孔拍了几张照片,张毅退后了两步,杨姗姗手拿一根铁丝,几秒过后,防盗门应声而开。

  一阵比刚刚浓重了数百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顾不上保护现场,杨姗姗、张毅二人急忙冲了进去。

  迈入客厅,本来就浓重的血腥味更重了。

  客厅正中间躺着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,如果不看他们身下的血泊,会以为这两人只是在地上睡着了。

  “赶紧看看还活着吗!”张毅吼道。

  两人几乎是同时把手指放到地上躺着的两个成年人的颈动脉上,不但没有脉搏,指尖微凉的触感还提醒他们,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好一会了。

  冲着对方摇了摇头,杨姗姗、张毅此时皆是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
  三个人,三具尸体,一家三口!

  纵使是他们,如今也是面色铁青,眼眶通红的无法适从。

  程峰上来就看到了这幅画面,轻咳了几声,问道:“怎么样?”

  “死了有一会了。”

  快步走到了尸体边,程峰大致查看了一下,两具尸体上都没有出现尸斑。

  “这么大的出血量,尸斑估计很难形成,程队,给!”张毅拿过来一个体温计递给了程峰。

  应了一声,程峰测了一下两具尸体的尸温,按照现在的温度,再加上环境温度,大概可以得知这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到三个小时之间。

  从目击者目击小女孩坠楼,到他们赶过来不超过一个小时。

  也就是说,这女孩和两个大人的死亡时间间隔一个小时以上。

  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?

  她又为什么要和两个大人的尸体共处一室那么久?

  程峰越想,脸色越是难看。

  “程队,现在……”杨姗姗有些为难的开口道。

  程峰站起身来,正了正神色:“你先勘察现场,务必要找到凶器,尸体方面交给我!”

  “是!”

  杨姗姗带上了手套,拿着工具从门口开始一点点的清查屋子之中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。

  “姗姗,我和大毅去验尸房,你留下,等会林杰过来和你汇合!”

  “林杰?他不是休婚假了吗?”杨姗姗停下手上的动作,问道。

  张毅白了她一眼:“我们这工作,哪里有什么假期啊!就算是休产假,发生这么大的事,他也得回来吧!”

  “大毅,你要是能生,休产假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去打扰你,还能顺道把你的工作都帮你做了!”林杰一边打趣一边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