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男娃子。”
“废物啊你,说了多少遍了,看仔细些要个丫头!”
“他穿着雨衣么,又戴着帽子,”那道畏畏缩缩的男声解释道,“我瞧着胳膊腿细细白白的,以为是女娃子……”
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”女人刻薄道,“醒了。”
她抬脚去踢瘫在地上的温枝舟,叫他起来,可他哪里能做到,整个人都是晕沉的,尤其是后脑,顿顿着疼,将敲击那一刻的疼痛保留下来,种进皮下。
温枝舟的裤子被脱下,露出了他男孩的性征。从封金把他抱进屋里、摘下大得遮盖半张脸的雨帽时才发觉他竟然一头短发,一路上都在快马加鞭地赶,根本没时间确认,直到封金的妻子关春桃粗暴地扯下他的裤子,看见尚未发育的下体才确认这白净的孩子是男孩。
“算了,凑合用。起来起来,醒了就起来。”关春桃腆着肚子,拿脚再次去踢男孩的身体。
温枝舟拼命眨着眼皮,嘴里打着瓢,半天不能清楚说话。
“你们是谁……我要回家,让我出去……”
混沌的激浪在他脑子里打转,他半撑着地,按住头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。地面沾着尘土,灰蒙蒙的,还有不规律的开裂,木制的扶手椅和四方桌,门前摆着的草扎扫帚,雕着窗花的玻璃窗,屋厅里头墙上一幅巨大的《八骏图》,画正下方是一个他从未亲眼见过的老座钟,整点会发出震耳的铛响……
——这是哪?!这绝不是他从小生长的环境!
放学回家的时候下了雨,父母事业刚刚起步,他独自一人套了雨衣沿着环海路回家,看见站在路灯下的一位瘦削的老人。那老人问他医院要怎么走,他好心给指了方向,后脑便是剧痛很快昏迷,再醒来时衣不遮体,被揪着耳朵要去做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