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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(1/1)


  接近黄昏, 一下午的时间才算是过了, 花未揉了揉早已有些酸涩的手腕, 起身站了起来, 有气没力的说道:“皇帝哥哥,我回宫了。”
  她饿了。
  邵宸抬眸看去,便见她微蹙着眉, 纤细白嫩的手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,小手慢慢地揉着, 眉眼几分困倦。
  虽是与他说话, 可眼神却并未看向他。
  良久, 邵宸才低声回应了一声, “恩。”
  语气虽是漫不经心,眼神却定定地注视着她。
  闻言,花未点了点头,却依旧并未看向他, 转身便往外走。
  邵宸睇着她的背影,见她毫不犹豫走的干脆, 黑眸微沉,薄唇也抿了起来,心底隐隐的升起了一丝烦闷。
  竟然有种想要起身将她拉回来的冲动。
  花未慢吞吞地往外挪动, 边走边放松已经紧绷了一下午的身子,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某人的脸色,不过待走了一段后花未却突然停了下来。
  见她停了下来,邵宸握紧的拳微松, 黑眸直视着她。
  花未像是想起了什么,突然回眸,小脸难得带了笑容,“皇帝哥哥,你可不要忘了你的承诺。”
  什么承诺?
  自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两名宫人不受惩罚的承诺。
  闻言,邵宸方才心底的一丝莫名紧张因她这话烟消云散,脸色难掩不悦,薄唇紧抿,直视着她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,良久后才垂眸别扭的回应了一声,“恩。”
  闻言,花未笑意扩散,这才转身离去,走的毫无压力,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某人的异常。
  听着耳边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邵宸突然又缓缓抬眸,黑眸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。
  ————
  夜里,寒风刺骨,呼啸着深冬的威严,凤鸾宫的窗扇被吹的呼呼作响。
  香兰连忙关了好几扇窗,这才转身走近殿内,瞧着此时正仰在贵妃椅上笑的咯咯不停的花未,劝道:“娘娘,夜已深,您该休息了。”
  花未侧眸看去,烛火下的香兰面容雪白,身姿亭亭玉立,花未冲着她招了招手,一边继续对着小海道:“你继续讲。”
  小海又想了一个往日里听的趣闻讲给花未。
  香兰见花未招手,便提步走近,哪知娘娘却只是捏了捏她的脸,还弄得香兰小脸绯红。
  香兰抬眸看去,顿时便瞧见娘娘脸上的笑意扩散开来,香兰跺了跺脚,竟有几分羞涩。
  “娘娘……”
  花未眨了眨眼,拉着香兰在身侧坐了下来,懒洋洋的道:“来,一起听呗,小海肚子里的墨水可比你的多。”
  墨水?
  香兰瘪嘴,讲些趣闻罢了,这哪里是什么墨水啊。
  不过娘娘就欢喜听这些趣味。
  特别是关于狐狸精的话本故事。
  小海这会儿刚巧想到了一个,“娘娘,奴才这有一个狐狸精去农户家偷鸡,却与农夫相爱的故事。”
  花未眸色一亮,连连点头,“那你快讲讲。”
  这她可得学着,偷鸡啊,此等技能她若是早就学会了,那以前当狐狸的时候哪还用每日辛辛苦苦的抓鸡?
  凤鸾宫里热闹,别的地儿今晚也热闹。
  明儿便是一月一日,年岁了。
  每年三元节的前一晚,宫里都极其热闹,因为娴妃娘娘每年的这晚都将出宫省亲。
  今年也不例外。
  刚过子时,福顺便低着头往承乾宫内殿走去。
  比起这宫里其他地儿那一丝微弱的光芒,承乾宫此时却烛火明亮,通体亮堂。
  因为皇上还在处理政务。
  福顺低首道:“皇上,娴妃娘娘来了。”
  深夜,或许是这冬日的夜里寒凉,邵宸的脸色远不如白日里那般温和,瞧着多有几分冷漠,连嗓音也多了几分冰冷。
  “何事?”
  福顺回应,“皇上,明儿便是三元节了,娴妃娘娘按照惯例今晚该出宫省亲,所以此时是特意来禀告皇上的。”
  闻言,邵宸微微皱眉,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,眉宇间略显疲倦,嗓音沙哑,“不必了。”
  娴妃娘娘每年三元节的头一晚都会出宫省亲,这是皇上特许的,缘由是什么,福顺清楚的很。
  闻言,皇上的答复是在福顺意料之内的,毫无惊异,便转身退了出去。
  ————
  一月一日,华岁。
  三元节。
  昨晚又落了大雪,晨起,凤鸾宫内便有宫人们清扫地面的积雪,或许是因为天有些冷,清扫的宫人们各个儿都低眉顺眼,十分安静。
  日头初升,宫墙上的雪渐渐融化,空气明明又冷了几分,不过凤鸾宫内却隐隐能听到宫人们交谈的声音。
  “听说了吗?昨晚娴妃娘娘出宫省亲了。”
  “我听昭阳宫的姐妹们谈论,昨晚娴妃出宫那阵仗可大了。”
  “是吗?”
  “那可不是,这能出宫省亲是多大的荣耀啊!”
  另一旁的宫女连连点头,娴妃娘娘能每年都有此荣誉,也算是这宫里的头一份了。
  “也不知咱们娘娘什么时候也能出宫省亲。”
  此话一出,一旁的宫女面露急色,连忙打断,“嘘。”
  说话的宫女一愣,不明所以,“怎么了?”
  另一个宫女走近,低声说道:“这话你可不能乱说,我听说……”
  宫女的话还未说完,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厉声。
  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  吓得宫女们一颤,连忙闭嘴,转身埋首请安。
  “刘嬷嬷。”
  刘嬷嬷一向仁慈,不过今日却第一次面露厉色,又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,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  “奴婢……”
  一个宫女正欲说些什么,一旁的宫女突然拉住了她,紧接着跪了下去,求饶道:“求嬷嬷恕罪,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  刘嬷嬷紧抿着唇,明显不悦,看着几人的眉眼凌厉,良久后才冷声道:“主子的事还容不得你们擅自谈论,若是再让我听到,凤鸾宫也容不下你们了。”
  闻言,宫女们面露喜色,连连俯身回应,“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  刘嬷嬷这才转身离去。
  假山后,香兰遇上了她,方才的一番话她也听到了,瞧着刘嬷嬷面色难看,香兰劝道:“嬷嬷,小心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  见到是香兰,刘嬷嬷的脸色稍微缓和,顾不上自个儿的身子,只是担忧,“这几日可小心些,莫要让此事传入娘娘耳里。”
  香兰点头,“是。”
  若是娘娘知晓了此事,必然会想起太傅,难免会因此伤神难过,娘娘如今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,若再因此一蹶不振,可大不妙。
  她们的担忧不无道理。
  娘娘可不能再重回以前,什么都不管的缩在凤鸾宫,逃避现实。
  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。
  刘嬷嬷只是没想到,这事儿会传的如此快,她竟然刚一出来便撞上了。
  难免担心娘娘听到了,刘嬷嬷询问:“娘娘可起了?”
  香兰道:“还没呢。”
  娘娘昨夜睡得晚,此时还正睡着呢。
  闻言,刘嬷嬷点头,不过瞧着天色,随后还是道:“再等半个时辰便唤娘娘起来吧。”
  花未睡得沉,现在深冬,被窝里又暖和,花未蒙着被褥,整个殿内十分静谧,所以她一觉便睡到了刘嬷嬷来唤的时候。
  埋在被窝里的人闷声应了一声,“……恩。”
  刘嬷嬷温声道:“娘娘,该起了。”
  花未拿下蒙在脸上的被褥,小脸绯红,感受着被窝外面与被窝里面全然不同的温度,花未又往下缩了缩,困倦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  刘嬷嬷道:“快午时了。”
  闻言,花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这才缓缓道:“那该起了。”
  刘嬷嬷这几日一直在忧心娘娘葵水一事,再过几日,便已经距离娘娘上次来葵水将近两月了。
  两月不曾来葵水,若是别人或许是怀疑有好消息,可刘嬷嬷却只有担忧。
  娘娘每月的葵水虽然来的是不准了点儿,可却也没有连着两月都不曾来的情况。
  瞧着娘娘毫不在意,刘嬷嬷却无法不在意。
  今日刘嬷嬷终于忍不住道:“娘娘,今日不如传太医来把个平安脉吧?”
  花未眨了眨眼,悠悠回应,“什么平安脉?”
  刘嬷嬷索性直言,“娘娘,您的葵水已经两月不曾来了,老奴有些担心。”
  刘嬷嬷已经在花未耳边念叨了好几次关于葵水一事了,花未原本不是多在意,可这么听刘嬷嬷每日念叨,也难免留了几分心。
  花未瞧着刘嬷嬷一脸担忧,点了点头,终于道:“传吧。”
  闻言,刘嬷嬷这才展颜,连忙派人去了太医院。
  刘嬷嬷特意叮嘱过,所以宫女去太医院特意传的女医。
  女医来的时候花未正在吃着香兰剥的橘子,虽然冬日里吃着橘子是冷了点,不过这橘子汁多还甜,是花未为数不多能接受的食物之一。
  女医的年龄稍长,慈眉善目的,说起话来也十分温和,唇边带笑,相处起来还挺舒服。
  “娘娘,将手伸出来,臣为您把脉。”
  闻言,花未伸出了手,女医的指尖温热,轻轻抚上花未的脉搏。
  殿内安静了下来,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女医身上。
  便见女医脸上的笑容却随着把脉渐渐淡去了,良久后,竟然拧起了眉。
  刘嬷嬷看的忧心,待女医刚一收手便忍不住询问:“娘娘如何?”
  女医面色凝重,不过瞧着刘嬷嬷如此担心,还是稍缓了面色,温声道:“娘娘体质阴寒,肾阳不足,导致葵水失调,待臣下去先开一副方子,你且熬给娘娘服下,这三日里多留心些,娘娘葵水必来。待来了后,臣再为娘娘开另一副调养的方子。”
  女医说的通俗易懂,刘嬷嬷听懂了,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  花未虽然也听懂了,可她却难以露出笑容,因为她要连着喝两幅药。
  这么一想,花未对今后的日子都没盼头了。
  而且经过上次,花未如今不敢再乱倒药了,至少最近不敢。
  好在女医开的第一幅药花未只需服用两次,便待葵水来了后再等女医开下一副方子。
  这三日里,刘嬷嬷时刻留意着,连花未都没能外出,可三日过了,花未却依旧没来葵水。
  刘嬷嬷这次慌了。
  女医这次来凤鸾宫也远不如上次那般温和,面色些许凝重,连把脉都紧蹙着眉。
  良久后,女医松了手,轻声询问:“娘娘这几日可有食用什么阴冷之物?”
  花未想了想,阴冷之物?
  “橘子算吗?”
  闻言,女医蹙眉,“可还有其他?”
  刘嬷嬷细细道了花未这几日吃的东西,“娘娘每日都会食用半只鸡,早晚的清粥小菜也是老奴照着女医嘱咐的食材做的。”
  女医在上次把脉之后,特意给刘嬷嬷说了些适合皇后娘娘食用的食材。
  闻言,女医面色越发凝重,问题究竟是出在哪?
  一时之间,女医竟毫无头绪,微微拧眉,只得将问题归结于上次那药的剂量不足。
  女医收回手,缓缓道:“那待臣再为娘娘开一副方子。”